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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封建迷信,是本人亲历的一个事件,至今想起来仍困惑不解。
事情发生在一九九六年秋天,正是秋收季节,也是冷风萧萧的时节。
那时我与爷爷、奶奶住在老家。
清楚记得是八月十六的凌晨四点,正在睡梦中的我被“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并有唤我名字声音。
慌忙起床去开了大门,只见本家的五、六个叔叔站在门外,其中一叔叔说到“你R婶喝农药死了,现在去她们家”,我被惊得目瞪口呆,接着又一句“我们去吧”,随后我们一行人大步流星飞快到了R婶家。
当赶到时,本家的几位爷爷、奶奶已在里屋了,他们正商量着怎么处理后事。
R婶的遗体头南脚北停放在正堂屋中间,盖覆着一大块白布,R叔坐在旁边一声不吭,满面的悲伤。
我们走向里屋。
听一位奶奶说“得赶紧买白布来,让小该们(指我们小辈)戴上孝”,于是指派一叔叔去了。
半小时后,一匹白布买了回来,这时天己亮了,本家的也陆续到齐了,院子里,屋子里站满了人,但大家都很安静,许多人都明白,这时必须听老人们的指令,但看得出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毕竟R婶的死非同寻常。
接下来就是“破孝”了,“破孝”通常由有经验的长辈妇女担任。
这时R叔说话了“前几天刚买的剪子(剪刀)在柜子里”,一位奶奶拿出剪子,拆开白匹布封口开始“破孝”,我们在一旁看着。
剪布一般是用剪子在布上开个口,然后撕开,但这位奶奶几剪子下去,布却完好无损,她很有耐心,不慌不忙,在刚才开口处挪了一公分又剪了下去,还是没开,接着又使劲剪了几下,仍然没开。
她停了下来,顾向我们说“打滑”,但看得出她老人家神情上明显有几分不安。
随后指着我们几个说“去借剪子去”。
我们如得将令般跑步去邻居家借剪子,一会就借来了四把剪子。
另一位奶奶说“我来试试”,拿起一把就剪白布,没开口,换个位置,又没开,换了一把再剪还是剪不开。
这时几位奶奶慌了,拿起剪子一起上阵了,四把剪子在几人手里轮了个遍,那匹白布被剪了几十个地方,硬是没开一个口子。
这时屋里屋外的气氛明显焦躁起来,有的人开始切切私语。
一位婶婶比较镇定,说道“我去裁缝家去拿(剪子)”。
一会拿来一大一小两把剪子,要知道裁缝的剪子是十分锋利的。
她先从柜子里面找出一块较厚的布,先用大剪子后用小剪子,轻松就开了口,随后去剪白布。
“嗯嗯?还是不行?”她自言自语地说,上前一看,白布竟然完好如初,这下大家可真慌了。
当时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双腿打颤,心跳加速,汗毛都竖起来了。
再看各位长辈,个个呆若木鸡、面色胀红,空气一下像是凝固了、冻住了。
过了有五、六分钟吧,还是那位经验丰富的奶奶说话了“你们别怕,我自有办法”,指着我们小辈“你们先出屋去”。
我们退到了堂屋门口,轻轻关上屋门,但每个人都竖起来耳朵听屋里的声音“我说侄媳妇啊”那位奶奶说话了“都知道你还年轻,不到三十,死得太冤太可怜(惜)了,可你也不能不让小孩们给你戴孝啊!再说你还有不到七岁的可怜闺女呢,不让她给你戴孝怎么行啊!”,随后听到了R婶的女儿、我那不到七岁的小妺妹的哭声,一哭就停不住了,在门外的我也禁不住掉下了泪……
十多分钟后,听屋里一声“行了行了”,我们急忙进屋,只见那位奶奶拿起了最初用的、也就是R婶家的那把剪子,冲着白布就剪了下去,这次,口子终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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