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访故人
正遇其与众人烹茶座谈除故人外皆是生面,我半路入席不便插言 索性信手把玩暗听。
席间有异人白于一女客 坦言有物附在其身,几经炼化,今已可见尾。
女客闻听忽泪如雨下,哭诉自己三年前历经一场意外后性情大变 奇淫无比 三年中与邻人 手下 同窗 等无数异性露水,甚至曾到了当街就对交臂男子忽生欲懑难以自持 竟回追去互留通信当夜约欢的地步。
异人叹道:我也没办法,你欠它的,它来寻你,借肉身炼化,事成后你们两清一切才会如常。又安慰其道:当在不久后了。
席罢下楼时 异人暗中扯我衣角 悄声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家祖坟位置,与其对视一瞬只觉后心发麻直通百会,指了指西方,异人一笑连称幸会…
第二个故事:时值国难,地处鲁北村落的曾祖家业凋敝 拉扯妻儿老小一家六口守着破败老屋艰难度日。
正值舞勺之年的祖父 某日起夜去茅房 回来时经过堂屋 睡眼惺忪突然觉得不对劲 抬头见一白髯白袍老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祖父以为眼花定睛细看,那老者竟冲着他嘿嘿一乐。
祖父吓得大嚎一声窜回里屋 惊起全家点灯来问 祖父如是说 家人退回堂屋遍寻无果。
曾祖母骂祖父无事生非,竟被婆婆喝止,随即牵祖父回床上安睡,并严令家人今后不可再言及此事…
恰几日后又是深夜,忽然有人来暗中扣门,曾祖出迎 竟是三五个游击士兵,摸黑进村见曾祖老宅在村边偏僻处,想悄悄寻个过夜的方便 祖父欣然应允 邀其众入小东屋过夜 带头的士兵却说:我们睡库房即可 不要打扰东屋的老人家了。
祖父听闻疑窦丛生:我家小东屋就是库房从没有住人呀。
士兵言:可我们在敲门前已在院外暗中观察好一阵 明明见您家一位老人径直进了小东屋 雪白的大长胡子……
第三个故事:2012年 赴天津与女友同居 租下一套二居室。
最初听房东交代 此房曾有租史 之后至今已空置三年多从未住人 屋内居家陈设非常齐全只稍有蒙尘 拎包即可入住。
实地勘验后果然不虚,遂拍定。
第一天做清洁,客厅与阳台间的门梁上挂着一红一绿两只造型逼真木鱼,女友看着喜欢便搬来凳子细心擦拭,我远远看了眼不以为意。
入住后第三天 见女友在新居的生活日渐规律安逸 我便回成都打理公事 又几日后女友生日 又回天津陪她 晚餐闲聊时 她说起我走后做的一个梦 “梦中客厅有一男一女两人各自身穿红衣绿衣 而梦中的我站在客厅大门口搬抬行李 男人对女人说 这个男人好凶 我们离开这吧。”
我听后想起了些什么 又怕吓到她 索性扯开了话题……
第四个故事:母亲是军属出身,从小在空军大院长大,受得熏陶 英气十足 算是根正苗红的唯物论者。
在进入能源系统工作的头几年中 她重新拿起因为时代潮流而被耽怠的课本 上着夜班 守着轰鸣的机器 刻苦研读 最终成为那个觉醒的年代早期最为急缺的技术骨干 她坚信科学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式 坚信正气长存 她身上的那股劲头完全遗传了从国殇时代拼杀过来的外公的气质。
但在与父亲成婚后 母亲收敛了之前率性和唯一 变得谦和温顺 并在有了我之后 慢慢的开始倾心佛学 甚至在退休后开始每日睡前打坐静心。
这个女人在我眼中一直是智慧勇敢淡然宽容的象征。
唯独只有一次 她流露出了恐惧。
那是几年前大年初几的一天深夜,我和母亲盘坐在同一张硕大的羽绒被下 享受着温暖的电热毯 听着她潺潺而温和的回忆,这场景已是在她退休后 我春节回家期间必备家庭项目。
那是她在我还很小时的一次出差公务 在济南 入住某座公办招待所。
舟车劳顿的疲惫令她很快入睡,深夜母亲被一阵叹息声惊醒。
再她的原话来说 睡的那么沉是不可能被惊醒的 仿佛那一刻的惊醒就是为了听到什么。
而之后明显觉察到房间里,她所侧卧背后的床下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叹着气 凑近她后脑勺,一股棉被都抵挡不住冰凉寒气笼罩着头皮,那是她一生中最恐惧的一刻,她闭着眼不敢转身 任由这股寒冷的呼吸在脑后轰鸣。
“但突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 令一切恐惧和不适 以及身后那个黑暗的东西瞬间消失了。”母亲温吞吞的诉说着。
在我还在疑惑究竟是什么的时候 她淡然的看着我说: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你…想起了你就要过生日了,继而想起了我生你的那天的情景,是个体重九斤半的巨大儿 在那时候的医院 也算是引起一场小轰动 好多护士都跑来抱你 看你 我还记起你出生后的半天不哭 洪护士拍了你几巴掌 我还怪担心的别打坏了呀 你竟然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大喷嚏 这是你第一次出声…打喷嚏……
大概就像你姥姥说的一样 你是个福将嘛……就是这样 一想到你 就觉得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东西好怕的……
以上都是故事 千万别当真 都是故事……